于是,他心念顿定,把大手一挥:“易寒,咱们还是先突围出去再说,在外边就有办法变被动为主动了!”
下诏班师
“如此精到深刻而又耐人寻味的语录文章,怎么会起了《呻吟语》这么个名字呢?”朱翊钧坐在御花园里一座嵯峨峻挺的太湖石假山旁,翻看着手里一册瓦蓝色封面的书籍,悠悠地说道,“吕爱卿,你可否将此中含义解释给朕听一听?”
吕坤穿着一身粗布蓝袍,整个人干净得仿佛刚用幽泉清水洗涤过一般。他听得朱翊钧如此问道,应声欠身款款而答:“启奏陛下,微臣写这本《呻吟语》,全是平素病中所作,别无所长。呻吟者,病声也。呻吟语者,病时之语也。病中疾痛,唯患病者自知之,只能体验在心,而难以启齿与他人详言也。常人之病一愈,便旋即忘了初时之病痛,而唯有微臣常是欲忘而不能。微臣多年来一直体弱多病,病时呻吟不已,便将病中呻吟之语一一记在簿册,引以为戒,但求不复再生此病。不料,时间一长,微臣所患之病愈多,所记呻吟之语亦愈多,不知不觉之际,便集成了这本书册……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朕也瞧你这书中‘呻吟之语’,或为体病而发,或为心病而发,皆是切身体悟……”朱翊钧微微笑着,轻轻点了点头,又饶有兴趣地问道,“本来,你一身之呻吟,你自己一人听之闻之即可——为何却又让书坊将它刊印出来流传于世呢?”